第九章 初见:一言不合就砸场(1/2)
netbsp; 盛广煊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的小姑娘,容颜俏丽姿色不俗,从轮廓中隐可见成人之后的美貌跟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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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颦一笑……
依然是他熟悉的样子。
……他的小姑娘。
盛广煊第一次见颜秋意是在一次宴会上,衣香鬓影华服美裳,一眼望去说是繁花似锦的也没错。
他端着一杯香槟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呆着。
他一向不屑于去参加这样的场合,但是因为种种原因又不得不去。
盛家是个大家族,此前也是颇有名望的,只不过大家族也有大家族的弊处。
人口繁多关系网错综复杂,亲友子女甚至夫妻之间关系都不甚融洽。
他父亲是庶子,资质又稍显平庸,如果不是他一直努力最终得到老爷子的认同,在家族中有一席之地的话,怕是他的处境未必会比厅中那几个极尽谄媚之事的人好不到哪里去。
他今年三十五,老爷子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属意他作为盛家下一任的掌权人。
他现在的处境,盛广煊端着杯子的手一顿,大概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吧。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大选在即,他们盛家所支持的那一位被选上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只是中间运作需要一些时间。
盛老爷子打算把当家人的位置交给他,顺带将盛家在这次大选中的功劳当做他盛广煊的进阶之石。
视线扫过一张张挂着虚伪面具的脸庞,他无趣的推开了窗户,夏夜清新的空气带着一丝凉意进入室内,夜色朦胧,愈寂愈静。
颜秋意就是在这时进入他的视线的。
她身材高挑,算得上玲珑有致,身着一袭藏蓝色黄金织纹的高开叉斜襟旗袍,头用一支青玉簪高高挽起,一只羊脂玉镯子套在葱白的玉手上,她微微偏头露出耳朵上小巧精致的珍珠耳坠。
当下夜色正好。
他看不清她的容颜,心里想着这样的身段容貌自是不会太差,但同时又有一层隐忧,若是身段这般却没有匹配的容貌岂不可惜?
他是久经情场的老手。
阅人无数,对于美的体验更是甚于旁人。
心下有些可惜又有些好奇,她转过身似乎应答着什么,这时一束灯光打过去。
斜斜的一道光照在她的眼睛上。
盛广煊被她眼里的璨盛的光芒闪了一下,几乎有些失神。
这是一双很美的眼睛。
闪着水润的星芒,翦水秋瞳漆黑明眸,如水波流动般晶莹。
他一时间有些嫉妒能够得到她这样目光的人,他听得她开口,“三师姐夫……”
一阵笃笃响声传来,一个身材高大穿着笔挺军装的男人走过来,“伊伊怎么样?”
伊伊……秋水伊人?
他心想,倒是相称的很。
女孩清浅的声音传来,“还好。
知道你心疼怀孕的三师姐,不肯让她太过劳累。
我这个当师妹的只好代替三师姐来参加这种无聊的宴会了。”
军装男人笑了笑,带着宠溺,“好啦,知道你辛苦,回头我把你看中的那个笔洗给你送去。”
“这还差不多,三师姐夫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知道就好,跟在康楷身边就好,不要到处乱跑,但同样也要记得,没人能欺负了你去。
你可是康教授的心爱弟子,上面那么多师兄师姐呢。”
盛广煊忽然有了印象,这小姑娘似乎是康牟的关门弟子,传闻中备受宠爱的小弟子。
康牟是什么人。
学界泰斗级人物,到哪里都是备受尊崇的。
只是因为他的一个徒弟涉及到了大选,因此进来有些受到冷遇。
他记得这次宴会似乎是邀请了康牟的儿子和孙子,康启和康楷,康启夫人早逝,想必她应该是康启的女伴。
康家一家子倒是钟灵毓秀有本事的很。
只可以沾上了政治,又站在了那一位家族的对立面,注定不会过得太顺。
等他回过神来,人已经不见了。
盛广煊耸耸肩,仰头喝掉了杯中的香槟,不过浮光掠影的一眼,想来以他们的立场不会有太多交集。
康家必定是跟萧家绑在一起的,而他……永远是站在利益这边。
这次宴会中不乏文艺界人士,其中有一位是跟康牟有些龃龉的学术大拿的忠实拥趸,话语间尽是对康牟的不屑,无非是说他是沽名钓誉穷途末路靠弟子接济的空想家。
他见得她一袭藏蓝色旗袍向他走来,姿色不俗没有辜负她的期待,只是精致的面容上满是冷淡,眼神更是冷冰冰的扎人。
这美人带刺儿!
以为美人是为他而来,见猎心喜的盛广煊当即一整仪容面上挂着笑迎过去。
谁知美人目不斜视径直的绕过他……
绕过他……
盛广煊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很快调整好,相信旁人并没有看出他的异样。
他转过头想去看吸引颜秋意目光的是什么,正好听见那位拥趸在大放厥词。
“……谈五经,白死章句。
问以经济策,茫如坠烟雾。
想必这个是我们那位声名远播的康大教授的真实写照……”
这几句是在嘲讽迂腐无知跟教条主义,拿这话来讽刺康牟,无外乎是说他不懂政治,墨守成规,死脑筋又不知变通。
说这话的是王家的小儿子,在B大念的书,却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水准,平时总喜欢曲解些诗句
想这康牟的小弟子倒是尊师敬师的很,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冷了脸,性子倒也是烈。
盛广煊看好戏的目光看了过去,他倒是想知道这个美人会有什么反应。
颜秋意双手抱臂,身旁跟着一个清秀的少年,看上去也就十**的样子,面上也是不忿的很,但却克制的很。
又是一声,“也不要这样说嘛,康大教授一向喜欢一些你侬我侬的诗词。
没准到最后能效仿他周某人写一些诸如‘那堪伏枕听鹃声,寂寞**怨更深。
好梦乍回魂欲断,半窗明月照孤衾。
’的诗词作为传世之作,好让我们这些人欣赏一下。”
这是周佛海的诗。
用在康牟身上……这话说的委实有些诛心了。
颜秋意看了一眼手里端着半杯酒的康楷,睨了他一眼,劈手夺过他手里的酒杯,用力的摔下去。
玻璃杯登时四分五裂。
碎落的玻璃碴合着鲜红的酒液溅了一片。
声音响而大。
现场的人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看向颜秋意的目光带着不解和犹疑。
人们聚成堆过来,窃窃私语的讨论着。
盛广煊兴味更浓了,他摸着嘴唇看向恰好站在自己对面的颜秋意,目光里的那丝兴致愈演愈浓。
她也不慌张。
画着淡粉唇妆的嘴唇轻轻张开,确实问向身旁的康楷,“小楷你知道吗?
你可知道,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像是帐下埋伏刀斧手摔杯为号,生擒贼敌的这种行为更是常见。”
先头言的王家公子一时不忿,他不认得颜秋意这章生面孔,却是对她身边站着的康楷很有印象,康牟的孙辈,平时在B大的时候跟他就不对付。
这下他更是逮着机会好好讽刺一下康楷了。
“总拿这种戏文里常有的事情说事算什么本事?
为了一句话就哗众取宠的摔了杯子引人注意?”
颜秋意也不辩驳,更没有搭理王家公子,只是自顾自的跟康楷说着话,说是跟康楷说,但是视线却是不动声色的一一扫过在场每个讽刺过康牟的人,“所以小楷你要记得,凡是政治斗争,都是有两手准备的,比如摔杯子不成可以摔个西瓜摔个苹果之类的……”
在场的人搞不清楚她的用意,却是被她有些无厘头的话给逗笑了。
“毕竟摔西瓜的时候可以假装递给别人没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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