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八、杀之不能
韩一鸣猛然收住了脚步,这个人他是恨之入骨的。
他吃了白樱。
吃白樱的人不少,但韩一鸣一一去找,一时间却是哪里找去?
却不料虞卫佑这个时候出现在身后,看来他对自己也是图谋已久的。
他这里停住了,远远的,虞卫佑也停住了,并且闪在一边。
他换什么衣裳,装成什么样子并不重要,但是他那一头长发,却是一直不变,始终如一地披在背上。
或许是为了遮掩他那满背的眼睛罢!
他背上的眼睛,寻常人看不到,韩一鸣却是看得再清楚不过。
要转身去寻他的晦气,却是眼角又瞄到有人影在另一边闪动,这回却不止是一个人影了,而是数人了。
韩一鸣心知鸣渊宝剑果真引得人来了,他们追来了,那是正中下怀。
看了虞卫佑所在一眼,转身便向着南方而去。
虽说不知虞卫佑是哪一个门派的,但这许多人来了,自己不必硬碰上去,先带着他们走远些。
别的不怕,就怕师兄们还未走远,自己这里一打起来,就有赶过来相助,那不是正好又撞在一起了么?
他甩开大步向走去,身后那几个影子便尾随了上来,韩一鸣也不回头去看,只管向南而去。
心中深知一点,只要看到自己,他们是不去追沈若复等人的。
对于丁五,他们或许还有追随上去的打算,但对于沈若复,这些人是全然不看在眼中的。
且沈若复那边,也不需自己太过操心,他们一群人,各有厉害之处,尤其沈若复那般机灵,还有什么意外么?
似乎事事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因此不必太过挂心。
身后跟着的这些人中,韩一鸣唯一放在心上的,就是虞卫佑。
此人的法术当真是邪乎到了极点,任是谁,被劈成两半,都不能再活了,偏偏他却活着。
这样的人要拿他怎么办才好呢?
对他,韩一鸣没有下不去手。
他能将白樱吃了,韩一鸣便能对他下手,也不是没有下过手。
但对他下手全无用处,他仿佛有不死之身,能生长出被砍掉的身体来似的。
那自己要如何才能将他……这一点颇为费神,劈成两半也能活下来,要将他除去还真是难了。
但归,他还是大步流星向前走去。
一路之上,他走得慢,后面跟来的人也慢,他走得快,后面跟来的人也快。
但却都不挨近来,只是远远跟着。
韩一鸣回头留心过,后面跟来的人影已多了起来,但都在他注目的瞬间进行四处躲藏。
看过之后,心下了然,这些人都是散兵游勇,各有盘算,因此不联起手来对付自己。
毕竟大家拿了来分好处这样的话,听听则可,要相信却是很难。
看他们彼此之间各有盘算的样子,知他们不贸然前来攻自己,但这样犹豫,却在片刻之间难以结盟前来对付自己。
只要他们不是同心协力,自己便不怕。
倒是平波门下,更令自己担心些。
尤其钱若华,虽说平波门下弟子众多,但有他那么狡猾的,着实不多。
平波门下弟子也不是全无好人,但好人却是太少。
从前韩一鸣认为他门下是一个好人都无,但到了如今,也不得不承认,好人也确实有的。
杜超就是一个好人么?
如若没有杜超,灵山还要死几个师兄的,他若真有平波那样坏,还可下些毒手,让师兄们死得更痛苦些。
他若是没那样坏,只须袖手旁观便可,二位师兄一样是个死。
谢师兄真没看错人,他也没有辜负谢师兄。
他心中不停翻来覆去地,脚下也走得飞快,阿土忽而在他身前,忽而在他身后,就是一只肥胖而含嘴的狗。
不论看到什么,都用鼻子去嗅一嗅,用它的前爪去拨动。
若是草丛之中有个什么活物动一动,它还吠叫着直追进去,直至追不到了,才悻悻然返回来。
对于追在身后的人,它仿佛看不到一般,韩一鸣甚而疑心罗姑是不是给错他狗了?
阿土这样淘气,与寻常的土狗全然一样,但有这样一个活泼淘气的阿土跟在身边,心中仿佛也有了个伴儿。
不知走了多久,忽然听到一阵狗吠,紧接着不知什么扯住了他的衣襟。
韩一鸣一路都是心思浮动,思来去,低头一看,阿土衔住了他的衣角,用力向后拖去。
它力气倒也真大,韩一鸣向前走,居然走不动。
再看它,也是四脚立在地上,用力向后缩身,韩一鸣四周一看,这才发现路边支有一个凉棚,有人在那儿卖茶水、吃食。
韩一鸣这才发觉早已过了饭时,他倒是法多多,根本不饿,但阿土拖住了他,便是要吃食的。
韩一鸣看那凉棚之内并无人影,来过了饭时,没人再来,这里过的人本不多,因此连主人家都不见踪影。
弯腰对阿土道:“阿土,这里并没有人,要不咱们再往前走一走,前面有吃的,我买给你吃。”阿土依旧咬着他的衣衫下摆不放,并且低下头去,一副绝不愿意的样子。
韩一鸣见它不走,伸手抱它,两手伸到它的腹下,却是抱不起来。
阿土此刻并非是大狗,不过是一只肥胖的小狗罢了,罗姑抱着它交到自己手里时,是抱得动的。
但此时再抱,却是根本抱不动,仿佛在土里生了根一般,不论他怎样抱,它都一动不动。
知它是定然要在这里吃食了,便道:“阿土,这里有些什么我可不知晓,万一要是没有肉、没有骨头,你可不要怨我。
我是让你吃得好些,多走点路你也不愿么?”
阿土依旧一动不动,它抵死不动,就是要在这里吃了。
韩一鸣道:“好,就依你,在这里吃。
不过要是没有肉菜,你可不要挑剔。”话音一落,阿土便起身来,领先向着那个凉棚之内走去,韩一鸣跟在后面,走入凉棚之内,四周一望,几张板桌,不算干净,但也并不怎样的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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