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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4章 收线七(1/2)

1636年7月15日,符有地一波三折的归国旅程,终于划上了句号:船到广州了。

熙熙攘攘的新区码头,符有地郑重和林船东作别。

这一趟海路走下来,虽说萍水相逢,但大家已经是交好的朋友了,毕竟一起经历过险境。

互相留了地址,联系方式。

符管教懵懂之间,开启了原始的官商勾结流程。

这种交往,一开始不过是年节捎点礼,互相通个消息罢了。

然而经过时间的沉淀,双方在各自的社交圈子里,就会互为助力。

甚至于再过几十年,符家和林家的后人,都会受益于今天码头这一别。

之后,背着简单的行李,符有地原地打车,去了十八里外的明经堡。

广州二看作为狱政单位,平常活动范围都在人口密集区域之外。

明经堡原本是一处珠江旁的古旧卫所。

结果曹副将来了之后,先是拉网剿匪,之后又是一系列的征地、移防、务工.种种穷折腾将明经堡上下折腾了个半死,忽忽悠悠间,原本的框架就解散了。

明经堡的遭遇,不过是大时代下的一处缩影。

时间往前推移到1635年,当某势力的大钢厂烟囱插起来后,就真正露出了獠牙,压根不再掩饰:珠三角地区的所有军事单位,包括卫所,巡检、塘汛、水营等等在内的老式军卫系统,在一纸由漳潮总兵府出具的“违规”移防令面前,统统遭到了裁撤整编。

虽说某曹这个漳潮总兵,理论上干涉不了闽粤实土军政,毕竟上头还有两地总兵官架着。

然而这些年下来,只要眼不瞎,就知道兵强炮壮的曹贼造反在即。

这当口,谁也不愿捅破这层窗户纸,被人家祭旗当了先烈。

位于新区西面二十里的模范钢厂,如今已经修建到了第五座高炉。

整个模范钢厂,粗钢年产量达到了二十万吨。

系统内,这种生存状态的中层干部很多。

他们都是早年间跟着大帅打天下的老兄弟,再后来负伤无法行军,就被安排到地方做了公职。

包括符有地在内的骨干干部们,在三天的会议中,毫无例外被明确传达了重要信息:明年会有大动作,今年开始,所有人要端正思想,服从指挥,紧密配合在以曹大帅.

那么,到底明年有什么大动作?

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在闭幕式之后的散伙宴上,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办完了欢迎仪式,劳所长领着符管教来到新分配的办公桌。

然后,当着新同事们的面,劳所长掏出一张介绍信,递给符有地。

从年岁上来看,胡正气这位远道而来的干部,要比符有地年长个三五七岁。

而导致两人一见如故的原因,除了言语投机外,外貌趋同性也占了一部分原因:这二位都属于个矮貌丑,一米五八,日常被广大妇女防范躲闪的那一类人。

会后第一天,两人结伴而行,先去广州老城转了一圈。

当天结束后,来自上海的胡正气表示,除了异域洋商多了些之外,老城和江南的杭州嘉兴之类,区别并不大。

包括大所长在内的一些干部,今天集体在会议室,给符管教举办了一个简单的授衔仪式。

一边寻思,他一边赶紧上前扶起了胡正气。

事实上,导致符有地令人刮目相看的的动力并没有那么伟大,且正是方才的原因:只有干部才有资格贪吃,只有干部才有资格指示别人去做危险的工作。

迎着暖和的金光,看着远处列队收工归来的服役人员,符有地心头莫名感到了熟悉和宽慰。

整一整背包,去行政大门递上证件,符有地没多久就在二楼一间办公室,见到了副所长劳雍。

第二天一早,换上崭新制服和皮鞋的符有地,第一次见到了除劳所长之外的其他管理层。

“好你个胡正气!

哈哈,天网恢恢,送上门来!

当初卖了老子,今天需和你清账!”虽说放下了人,但这年轻军官嘴里也没好话:“这几年杭州人横是被你祸害完了。

如今换了香堂,改上海了?”

好久之后,符管教这才扶着一身脚印的胡正气,从巷子里出来:“胡老哥,咱们先去医院瞧伤。

回头我就去帮你告了这丘八!”

另外,随着卫所事实上的裁撤,原本被私人侵占的官地,被回到了新政府手中。

这些土地名义上还是大明的实土卫所,实际上已经变成了城市、道路和规模化农田。

一顿水牛排洋荤开下来,堪称打工仔噩梦。

事后埋完单,看到一杯白开水都被算了钱,穷怕了的符管教一夜没睡好。

直到有一天,曹大帅这个名号出现在了符有地的生活中。

随着胡管教义正言辞的一番话,面前这个猿背蜂腰,身材高大,脸上带着一大块紫色胎记的军官,想了想后,胎记一抖,终归还是手一松,放下了胡正气。

和初建时相比,白鹅潭大酒店的门脸又一次装修了。

华贵的大理石广场、喷泉、草坪、缓坡型的门厅,无不昭示着新社会的华贵与富丽。

参观完钢厂,胡正气身上淡淡的优越感终于消失了。

不过他表示,上海港的大炼铁炉也在修建中,还热情邀请符管教得闲去上海滩转一圈。

结果符管教在立锥堡圆满完成任务后,被调到广州,同时又官升一级,变成了一级警司。

接下来,满脸通红的符管教,用普通话结结巴巴说了几句场面话,一不小心还带出了临高土腔,引来了同事们善意的哄笑。

“账清了啊!

你这个老拐子!”挥挥手,杨威利营长带着属下,心满意足的哼着小调扬长而去。

这之后,卫所人力资源得到了重新分配。

年轻的军户不是参军就是进了工厂,年老的也在新社会得到了轻体力工作和医疗、社会保障。

入内,在金碧辉煌的大厅出示介绍信和工作证,然后登记,签名,领房牌。

办完一系列手续,符有地还专门查了一下登记簿,果不其然,老朋友也在。

事实上,符有地在琼州时的所长上司,除了是个瘸子外,其余地方和这位劳所长几乎一模一样。

今天,劳副所长就在新同事们的掌声中,给符管教换上了新肩章。

当然了,学会五百个字只是最低标准。

能完整写一份述职报告,需要的知识储备可超过五百字了。

所以,符有地每当写报告的时候,都会翻出字典加强学习。

随着捕捞业和海水养殖业的发展,现如今,穿越众控制下的沿海地区,海产品的供应数量已经得到了很大提升。

反而是需要一步一个脚印的家畜类资源,增长依旧缓慢。

和后世完善的公务员系统不一样。

眼下的局面,根本没有多少够资格的土著来担任高级别行政职务。

警务系统的白衬衫,只能由穿越者身居多职来解决。

接下来就是正常的会务流程了。

开幕式,领导讲话,表彰先进,领导再讲话,先进代表做报告。

话说,要不是曹大帅,符有地早就死在当年的草窝子里了。

现在每活一天他都是赚,没什么可怕的。

来自琼州二看的老所长,见到符有地后也十分高兴,和符有地互相拍着脊背,互诉了一番离别之情谊。

临了,身为半个主人,符管教本年度头一次掏腰包,请老所长在西餐厅开了顿洋荤。

这位邻座姓胡,名叫胡正气。

胡管教原本是杭州人,后来调了工作,分配到上海新港区,移民劳教一体化机构的参会代表。

见面寒暄两句,劳所长对符管教的到来,代表广州二看,表达了十分真诚的欢迎:能完好押送一船服役人员去立锥堡,再安全交接,毫无疑问是优秀干部,是接下来重点培养的对象。

急匆匆在裙楼找到自己房间,符有地很快在同一楼层寻到了来参会的老所长。

根据最高层的战略规划,无论北方局势如何变幻,至迟到明年下半年,国内统一战争就要处于末尾甚至收尾阶段。

符有地苦笑着接受了邀请:他估计这辈子没有去大上海出差的机会了,这年头也没有自驾游的概念。

劳雍身材宽厚,四十来岁的汉子,红脸膛。

此君操着一口淮南口音,人很热情,一条袖子塞在腰带里,是个缺了条胳膊的残疾人。

符有地听到这里,心说:“坏了,这是有旧怨!”

其实,符有地名义上是本地干部,但他和外地人一样,都是新来的,哪哪都没去过。

一开始,在琼州的时候,谁也没有料到,人丑个矮贪吃怕死的劳教农场职工符有地,居然有如此大的毅力,学会了五百个生字,达到了晋升干部的最低要求。

从办公室出来,一路打听着寻到宿舍区,符有地找到钥匙号上的房间,进屋,稍稍安顿,又出门去寻食堂。

不料,下一刻,变故突生。

只听得一句“好球囊的!”然后符有地眼一花,胡老哥消失了.

再定睛一看,原来胡老哥被几个高大的身影给推到了一旁的小巷里。

如此休息了两天,写好报告,符有地又请示了劳副所长。

“爷爷是禁卫二营营长杨威利。

放心去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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