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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2.北昌行之十(1/2)

第322章

何子衿觉着,倘按着朝云师傅的教育课程,自家孩子很有可能被教导成神童啥的。

不过,何子衿完全没有让自家孩子做神童的意思,她觉着,孩子平平凡凡的长大就挺好。

她倒是很好奇是不是朝云师傅少时就是这样过来的。

她这么想,就这么问了,“朝云师傅,你小时候也这样学习啊?”

朝云师傅将头一摇,“那倒没有,我当时跟着我父亲,我父亲画画的好,大都是教我学画。

这是我母亲小时候的功课安排。”

一想到朝云师傅那不能提的父母,何子衿连忙道,“那还是减一减吧,别把孩子累着。”做父母的,没有不盼着孩子出人头地的,但,朝云师傅他娘辅圣公主,当初的确大权在握,万人之上,可那结局委实不怎么好。

当然,何子衿知道自己不适合为政治人物做评断,不要说风云人物,就是芸芸众生,怕也各有恩怨情仇。

不过,何子衿对儿女的希冀,一直都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即可。

高高在上自然好,但其间承受的艰难困苦,怕也非常人所能想像。

面对女弟子的建议,朝云师傅道,“这已是我母亲少时功课安排已经减半的结果了。”

何子衿:牛人果然非一日炼成的,从这份减半的课程安排便可证明,牛人的少时也是牛人一枚。

既然功课已经减半,何子衿也就没啥意见了,她还参与了讨论,想着让朝云师傅多给宝贝们一些玩儿的时间,朝云师傅很奇怪的示意自己给宝贝们安排的课程道,“这跟玩儿也没什么差别吧?”

何子衿,“都是在学习啊!

怎么能跟玩儿一样啊!”

朝云师傅请教女弟子,“那什么是玩儿?”

何子衿举例,诸如“在外疯跑”“捉迷藏”“打架”之类,朝云师傅立刻露出一种恍然大悟如“原来你小时候是这么荒野着过的啊,怪道后来怎么教都教得不咋地”的眼神,你说把何子衿郁闷的,何子衿强调,“我们乡下地方小孩子,都是这样长大的。”

朝云师傅不赞同道,“你小时候是秀才人家的女孩子,现下阿晔阿曦是县令家的子女,教导上自然不同。”觉着自家女弟子不会教导孩子,朝云师傅大手一挥,“放心吧,以后阿晔阿曦交给我,不必你胡乱教导。”什么“疯跑”“打架”啥的,这不是瞎教孩子们么。

还有“捉迷藏”,唉哟,幼稚死了有没有!

何子衿强调,“我也不是瞎教。”她人称教育小能手的有没有,还刻意叮嘱朝云师傅一句,“太严格,容易把孩子教傻了。”

朝云师傅,“当初就是没严格的教导你,你才这么傻的。”

何子衿完全就是被朝云师傅打击回家的,何子衿甭看倍受打击,孩子们都喜欢她,阿曦是一定要让妈妈抱的,阿晔也不乐意总是被妈妈背在背上,何子衿自从生了孩子做了妈,就进化出了超人技能。

她现在完全可以一条胳膊抱一个,然后,稳稳当当的把在她左右手臂上抱着的不停打打闹闹的宝贝们抱回家去。

朝云师傅对此的评价是,“虽然有点儿笨,好在有把子力气。”

何子衿认真觉着,自从有了宝贝们,朝云师傅就很有些喜新厌旧的意思了。

何子衿抱着孩子们回家,才知道江仁回来的事,嗔怪阿念,“怎么不着人去叫我一声,我立刻就能回来的。”

“你不是在看孩子么,阿仁哥又不是外人。”阿念接过阿曦,笑与子衿姐姐道,“我吩咐厨下添菜还不是一样的。”又说了江仁到北靖关的事。

何子衿听说何涵媳妇又有了身孕,心下很是高兴,笑道,“既然阿涵哥和嫂子都喜欢吃酸笋,再带些去就是,一并给江夫人也带一些,他与纪将军也都是蜀人呢。”

阿念深以为然,自离乡到了外头做官,就觉着往日间再寻常不过是乡间吃食之物都是再亲切不过的了。

阿念又与子衿姐姐说了罗先生的事,子衿姐姐细打听了一回罗先生,道,“既是帝都来的,不知是何来历?”

阿念把在自己怀里扭来扭去的闺女抱个姿势,与子衿姐姐道,“罗先生来北靖关日子长了,他当时到底是因何获罪,现下也没人知道了。

就是罗先生家里,估计也没什么人了,阿仁哥打听了,说罗先生自来了北靖关,并未听说有什么亲来过来看望他,他一直就在北靖关这么过的。”

何子衿思量道,“这样的人,好请也难请。

连纪将军请他为师他都没应,更不出仕,可见,功名利禄已难动他心,你想要请得动他,难。”

阿念道,“总要试上一试,不然我再不甘心的。”

“那就去试一试。”何子衿道,“当初刘备要不是去试一试,也请不动诸葛孔明呢。”

阿念道,“子衿姐姐你与我一道去吧,咱们同去,也显着心诚。”

何子衿很痛快应允,道,“正好带着孩子去看看咱们爹娘还有祖母他们,这些日子没见,我还真惦记。”

阿念道,“姐姐只管放心,家里人都好,岳父岳母祖母他们就是惦记咱们。”

何子衿笑道,“我还有件事没与你说呢。”

“可见是大喜事。”

何子衿眉飞色舞,“咱们阿曦阿晔会走路了。”

阿念当下就吓一跳,道,“这才十个月,如何就会走路了?”

“也是吓了我一跳,朝云师傅教会的。

你不晓得,朝云师傅可会教孩子了。”何子衿把朝云师傅独特的教育方式说了一遍,阿念颇是无语,待何子衿把朝云师傅给自家宝贝们列出的学习计划给阿念看过时,阿念立刻心服口服,直道,“还是朝云师傅有见识,看这安排的多好啊。”阿念自认不如,还道,“咱们离岳父岳母远,就得有朝云师傅这样的长辈指导咱们,阿曦阿晔才养得好。”

何子衿自己上辈子是受过念书升学辛苦的,她道,“我总觉着这样孩子们有些累。”

阿念这地道古人反倒看得开,把闺女放地上,看闺女摇摇摆摆的走路,一笑道,“人这一辈子,哪里有不累的?

我以前念书不累,还是子衿姐姐以前种花赚银子不累?”就是现在,他做了县令,为着自马县丞手里夺回权柄,也是殚精竭虑。

子衿姐姐每天为他打理内闱家事,也要与县里这些坏嘴的官吏太太们来往,难道不累?

阿念觉着朝云师傅安排的很好,待子衿姐姐与他说过,“朝云师傅说,这是辅圣公主少时的课程减了一半,还有这许多。”

阿念立刻道,“那就再没差的了。”倒不是希冀孩子们以后有辅圣公主的出息,主要是,辅圣公主这样出众的人物,哪怕学到辅圣公主一二本领,以后也不必操心孩子们的事的。

阿念更是细看朝云师傅给宝贝们列的学习计划,时不时的便要深为赞叹一回,然后,瞅自家宝贝们一眼,就见阿晔伸出小短腿儿又来弹曦姐儿,曦姐儿偏生是个没记性的,总是给阿晔一跘一个倒。

阿念眼急手快的捞起闺女,免得闺女跌跤,曦姐儿两只小胳膊习惯性的环住父亲的颈项,小*嘴*巴在亲爹脸上啃了好几口,阿念只得先放下朝云师傅列的学习计划,先拿出帕子给闺女操口水,顺便把闺女啃自己脸上的口水擦一擦,还与子衿姐姐说,“今天阿仁哥也累了,明天咱们设酒,为阿仁哥接风洗尘。”

何子衿自然称好,又叫了丸子来安排几样江仁喜欢的菜色。

第二天,何子衿才知道家里的事,江仁道,“家里都好,就是老太太和沈姑姑、何姑丈都惦记着你们。”又问了阿冽俊哥儿的事,听说都好,便说起何涵夫妻,知道何涵妻子李氏正是有孕,喜食酸笋,何子衿笑道,“咱们这里还有许多,下次过去,再给嫂子捎些去。

嫂子这喜酸的脾胃,怕又是个儿子。”

江仁笑道,“我也这样说,阿涵头一个就是儿子,这一回,阿涵倒是想要个闺女。

我都说他,儿女都是天意,哪里就能想什么来什么呢。”

何子衿笑道,“是啊。

阿涵哥家里就他一个儿子,多生几个儿子才好。”

阿念每听到谁谁盼闺女盼儿子的事儿,虽面儿上仍是一派淡定,但心下总是暗暗得意,想到自己一次性就儿女双全,这是何等的福气哟,尤其,他家宝贝们现在十个半月就会走路了,这是何等的效率何等的聪明哟。

阿念暗爽着,何子衿与江仁已经说到纪夫人江氏,江仁笑道,“纪夫人说你有空只管过去说话,介绍相熟的太太给你认识。”

何子衿与江氏是旧相识,其实以往就是生意往来,但这些年认识过来,彼此很对脾气,何子衿笑,“那可好,只是离得远,怕是不能常见。”

江仁道,“说远也不是很远,自沙河县到北昌府是两日车程,自北昌府到北靖关只有一日车程。”

何子衿想了想,阿念去请那个罗先生也是要一道去的,既去北靖关,不怕没有拜访江氏的时候。

自打江仁回了沙河县,阎氏金氏再来何子衿这里说话时便愈发恭敬了,二人甚至提出过再看一看皇后娘娘所赐的那八宝璎珞的事,何子衿微微一笑,却是未曾应允,何子衿还带着三分矜贵二分傲慢的与这姑嫂二人道,“那东西,因是个贵重物儿,便是在帝都时我也并不多戴的。

当初不过是初来县里,咱们不大熟悉,见你们不好不庄重,故此戴了。”言下之意,现下已是收起来了的。

何子衿都说是个“贵重物儿”了,虽然阎氏金氏很想再瞧一瞧那有可能是皇后娘娘所赐的物什,这时却也不好开口了。

她二人不好开口,庄太太以往便与此二人不睦的,便愈发说起那东西如何如何不凡来,当然,一些还比较委婉谦逊的话是当着何子衿的面儿说的,虽然何子衿一点儿不觉着这话有甚“委婉”之处,因为,庄太太说的是,“那样的宝贝,得见一回已是难得的福分,哪里还能巴望着日日得见?

咱们可不是县尊太太,能有那大福分?”

何子衿虽然经常听到直白的马屁,但如庄太太这种,哪怕日日得见也不会习惯啊。

庄太太非但在何子衿面前就这么直白的拍马屁,她还在自己社交圈里无数次的提及县尊太太如何和气如何富贵如何有来历的事儿,当然,这些大都是庄太太自己猜的,难得庄太太会脑补,自己都能说的有鼻子有眼,尤其说到县尊太太是见过大世面的这件事情上,庄太太更是拿出最大的想像空间,直说县尊太太是皇后娘娘的……干闺女……至于庄太太是如何推断出如此结论的,这事儿当真是连当事人县尊太太何小仙都不晓得了。

面对沙河县里官太太们的脑洞,何子衿也真是服了。

见传得这么没边儿了,何子衿还与阿念提了一句,阿念笑,“这庄太太可真是……她那嘴,就没个闲的时候。”

何子衿道,“她那嘴是够呛,只是还有一样,先时庄巡检不得意,庄太太在县里官太太里面也不大得意,如今她觉着与我交情好,这般在外头吹牛,现下好些官太太都与庄太太渐亲近起来。”

阿念奇怪,“怎么她们倒与庄太太亲近,直接来姐姐这里说话,岂不更好?”

何子衿笑,“我眼下都是县尊太太了,这也不是啥人都能见的。”她还摆起官太太的架子来。

阿念闻言一乐。

何子衿的确是摆起了县尊太太的架子,她现下已摸到了炫富精髓,绝不能像她先时那般大喇喇的说是皇后娘娘赏的,不然,这些人倒不以为她说的是真的,反当她是笑话。

如今何子衿傲慢了,难说话了,等闲人不见了,这些人反觉着,她深藏不露了。

当然,先时那八宝璎珞之事,大家也默认那是阎氏金氏姑嫂没见过世面,竟说那皇后娘娘所赐宝贝说是假的,简直笑掉沙河县人民的大牙,丢尽沙河县人民的脸面。

起码,正是春风得意的庄太太就是这般说的,“我反正是个没见识的,说来最远也就去过北昌府,咱们这样的人,哪里晓得帝都是个什么情形呢?

不是我说,咱们县尊大人是什么样的身份,咱们县尊太太又是何等的富贵人物儿!

天南海北的事,没有县尊大人不晓得的,你们可知,咱们县尊大人可是探花老爷出身!

探花儿哩!

咱们沙河县一千年也没出过一个探花儿吧!

甭说探花儿,进士可出过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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