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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8.北昌行之三十六(1/2)

第348章

三姑娘与何琪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当然,在这个年代二十出头儿已被列入妇女行列了,平日里也是男人、孩子、家事打转,只是,突然这样不带孩子出来玩耍,俩人正是年轻,看到何老娘这老太太都在冰上坐着冰车忽啦啦的跑,她俩也不是木头,更不是个笨的,也有样学样的玩儿起来。

滑冰什么的,玩儿最好的不是何子衿,而是江赢,何子衿觉着,江赢要是搁她曾经生活的年代,绝对是花样滑冰的好苗子啊。

江赢还很有耐心的指点了三姑娘、何琪一回,俩人都是聪明人,没多久也就能简单的滑一滑了。

先在冰上活动开了,再说冰钓的事。

当天,女人们回去都是神采弈弈的,连江老太太这样的都说,“这里女人们都出门哩。”

何老娘道,“这北昌府风气同咱们老家不一样,女人要是总不出门才叫人说哪,大家都以为生病了才在家里闷着哪。”

江老太太心下很是后悔没坐坐那冰车,当初何老娘邀她同坐,她有些胆小,也不大好意思,就是以往在乡下时常出门,也没这么放得开啊。

于是,江老太太就没坐。

后来看大家都玩儿起来,也没人顾得上她。

故而,江老太太是在帐子里烤火烤了大半日,暖和倒是挺暖和,中午做的全鱼宴也好,就是,就是大家都是年轻的穿冰鞋年老的坐冰车,玩儿的不亦乐乎,就她,碍着面子,啥都没玩儿。

现在想想,真是悔啊。

江老太太就有些惦记孩子们,问,“亲家,这天时已晚,是不是该接孩子们去了。”

何老娘道,“无妨,一会儿朝云师傅就打发人给送回来了。”知道江家也是一脉单传,如今好容易何琪给生了俩孙子,故而宝贝的不行。

何老娘就与江老太太道,“都是有时辰管着呢。”看一眼沙漏道,“还得一刻钟。”

江老太太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孩子们回来时都很高兴,尤其几个小的,一人提着个冰灯,美的了不得。

龙凤胎、兴哥儿阿珍是常见冰灯的,每年朝云师傅都会给他们做,二宝二郎可是头一遭见啊,俩人很是显摆了一回,江老太太道,“这屋里暖和,搁屋里一会儿就化了,还是放外头去吧。”

二人就把冰灯挂在廊下,还说回自己院时要带回去。

待雪停了,果然没几日,何培培与陈远夫妻就来了沙河县,给何老娘请安。

他们过来已在何老娘意料之中,打江仁说了陈远跟着一并来了北昌府,就没有不来给何老娘请安的道理。

只是,何老娘没料到,宝贝大孙子阿冽也来了。

让人更意外的是,阿冽身边还带着个人,何老娘很是看了两眼才认出来,犹是不敢置信,“唉哟,阿节,这是不阿节么!

你怎么来北昌府啦!”与何冽一道来的是何冽在帝都的好朋友——姚节。

何老娘对姚节印象深刻,非但是那会儿姚节时常到家里来吃饭说话,还时常买八方斋的贵点心来孝敬她老人家哩。

还有一样,何老娘记得,姚节有个黑心肝的继母,时常不把姚节往正道上引。

何老娘那会儿对姚节很是有些怜惜,故而记得他。

姚节笑嘻嘻的作个揖,笑道,“我给祖母请安啦!”这小子生来嘴甜,一般人见了何老娘也就称呼一声老太太,就他,因在帝都时就常去何家玩耍,他又是个嘴巧的,在家就能把自家祖母哄得团团转,在外头也把何老娘哄得呵呵笑。

他从来是给何老娘叫祖母的,仿佛他是何家亲孙子一般。

何老娘笑道,“快别这样,赶紧坐,唉哟,好孩子,过来给我瞅瞅,你咋长这么大高啦!”以往觉着自家孙子个子就不矮,那是还没见着姚节,姚节不过长何冽两岁,硬比何冽高大半头,何子衿目测,姚节这个子定有一八零了。

他本就生得黑眉大眼,又这样高挑个子,一身宝蓝锦缎棉衣披一袭黑狐大氅,少年的清俊中已有了些男人的硬郎。

这样的少年,最得老太太的眼缘。

姚节坐何老娘身畔,笑道,“我在帝都日夜思念祖母您,想您想的,这个子可不就嗖嗖的长么。”把何老娘乐得笑不拢嘴。

何子衿笑道,“你越发贫嘴了。”请陈远何培培都坐了,丫环捧上姜糖水蛋,各人都接了一碗,姚节一手端着姜糖水蛋,一面笑,“看我,光顾着跟祖母说话,子衿姐姐还跟以前一样,我听说北昌府能冻死个人,今一见祖母跟子衿姐姐就知道这话不实,北昌府可是个养人的地方。”接着把何家上下问候了个遍。

何子衿问,“你怎么来北昌府了?”

姚节立码起身,道,“我还没见阿念哥呢,我去找阿念哥说话去。”两口将糖水蛋吃完,放下碗就拉着阿冽跑前衙去了。

何子衿道,“这里头定有缘故。”暂不理姚节,何老娘何子衿先招待陈远何培培夫妻。

何老娘讨厌的是何涵父母,对何培培没啥意见,相反,她老人家还觉着何培培这样的好姑娘,硬是给那对夫妻拖累了。

何老娘见着小夫妻两个都很高兴,尤其,小夫妻还带了许多东西给她,何老娘看着礼单直乐,说他们,“大老远的,路上也不好走,又是水路又是山路的,何必带这些东西,你们来就行啼。”

陈行笑道,“舅奶奶,这都是祖母预备的。

这几年舅奶奶不在家,祖母想说话都不着人,成天念叨着您呢。

还有小姑给舅奶奶做的衣裳。”

何老娘连忙问,“你祖母可好,你小姑可好?”

陈行道,“祖母身子很是硬朗,就是惦记您,听说北昌府是个冷地方,祖母就怕您冻着,我母亲就说,这简单,做了好几身大毛衣裳叫我带来了。

小姑也很好,小姑去岁就当娘了,我们来时,又有了身子。”

何老娘喜笑,“我就说你小姑是个有福的。”又问生的是男是女。

“第一胎是个小表弟,唉哟,壮实的了不得,小胳膊小腿的可有劲了。”陈行笑道,“小姑生了表弟,祖母还说要去伺候月子,祖母这把年岁,哪里能叫她去。

就是我娘她们,也都有了年纪,后来是媳妇她们妯娌去的。”

何老娘很是满意的看向何培培,点头道,“培培是个好的,你们成亲,我还是在你祖母信上知道的,不在家,也没去吃酒。

你们有了没?”

陈行笑,“前年生了大儿子,去年生了大闺女。”

何老娘很是高兴,拉着何培培的手道,“这就好,这就好啊。

你是个命苦的,没修来个好爹好娘,我看你长大,亏得没叫他们耽搁了你。

阿行也很懂事,这回过来,待路上好走了,你们也去你哥哥那里看看。

你哥啊,阿涵哪,现在是百户了,日子也过得。”

听何老娘这抱怨她爹娘的话,何培培都不晓得要摆出什么样的表情了,直待说到她哥时,何培培方好了些,何培培道,“这回我跟相公过来,也是想看看我哥我嫂子。”说着不禁眼眶微湿,一个家庭,突然间失了长兄,何培培身为长女,那些年很不好过,父母都想过是不是要给她招赘个丈夫。

她倒不是不想如赘,只是想到兄长就伤心。

好在后来有了兄长的下落,她随父母赶到帝都去见兄长时却是没有见到。

如今好容易趁着江仁回乡,她与丈夫立刻就奉着父母一道过来了。

何老娘笑,“阿涵很好,现在都俩儿子了。”

何培培忙道,“先时听阿仁哥说,我哥有了长子,这都生次子了?”

何老娘笑,“今年刚生的,也是喜幸。”

何培培也很高兴,忙问俩孩子叫什么名儿,何老娘道,“你哥还没想好呢,老大叫大郎,老二叫二郎。”

何培培不禁一笑,“这可真是,取名有什么难取的。”

陈行笑道,“大哥定是想给孩子取个极好名字,一时定不下来。”

何培培道,“约摸是取不出来,我还不知道他,自小念书就不成。”

何老娘笑,“念书成不成的,阿涵也是有本事的小子,这会儿在大将军身边做亲卫长,多少人巴结都巴结不上哩。”

何培培叹道,“打小我哥就爱学个拳脚什么的,后来还想跟着镖师走镖,因家里就他一个儿子,我爹娘舍不得,不想最后还是投了军。”

何老娘习惯性的对何念夫妻展开批评,道,“你爹娘能有什么见识,你们兄妹都是被他们耽搁了。”

何培培道,“我哥走后,我娘天天以泪洗面,这些年也很不好过。”

“还不是他们自找的。”何老娘一点儿也不同情这对夫妻,何培培也知事情是自家闹出来的,跟何家没半点儿关系,说来何家还是受害者呢。

何培培如今也大了,知道总不能因她家过得不好,就得让人家谅解,就像何老娘说的,她哥这事儿,都是她父母做错在先,何培培一叹,也不再多说。

何培培的性子较少时圆融许多,并不再多提家里父母的事,反是陪着何老娘说些县里族中的事,何老娘很爱听这个。

尤其是县里如何对她的颂扬,何培培道,“您老人家那书如今在咱们府里都是极有名的,哪家想叫孩子念书,必得买一套您老人家写的书。”

何老娘心下很是得意,不过,她老人家如今眼界见长,并不以赚钱为最终目的了。

何老娘道,“能对人有益处,也就不枉我写一回了。

来了沙河县,见到有念书人家,我也时常会送他们几本,不为别个,希望能少走些弯路,也希望各家孩子都能有出息,就是我的意思了。”

何培培笑道,“就是现在我家里,也是各房人手一本,我都时常翻看,许多道理,您写得就是对啊。”

何老娘笑,“反正,叫孩子多念书是没差的。”

何培培深以为然。

自从县里连出阿念、何恭、何洛三个进士老爷,而且都做官,碧水县百姓的念书热情可不是一般的高,就是自己没那根筋的,也要把孩子送去认几个字,不为别个,万一孩子是读书胚子呢,一家子都能跟着改头换面更门换第。

何老娘难免又关心一下陈志的科举情况,知道陈志连续秋闱折戟,何老娘道,“这也不必急,文章到了,自然就能中。

像你们恭叔,也是好几年考举人就是不中,不是文章不好,而是欠缺那么一点儿运道,后来,她运道来了,直接举人进士一并就中了。

顺利的了不得。”

陈远何培培皆点头称是。

何培培还偷空同何子衿打听了嫂子李氏的性情,何培培道,“这也是头一回见,我预备了些给嫂子的东西,也不知合不合适。”请何子衿帮她看看给嫂子的礼单。

何子衿大致看了,都是很实在的东西,笑道,“都好。

你们姑嫂倒是想一处去了,五月那会儿我去北靖关看阿涵哥,嫂子还请我看看给你们预备的屋子,说是公婆头一回来,不知公婆喜好,我看那屋子都是新装裱的,家俱也都是新打的,好的了不得,别说是给公婆预备了,就是给新媳妇预备的,也就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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