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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九章:从容(2/3)

张冲无奈,有点不想搭理赵云,就随手给他比了一根手指。

赵云疑惑:

“打一个?”

但却听得张冲悠悠道:

“你姐夫能一直打!”

”嘶!”

……

很快,张冲带着一众横撞将们返回到了战场。

此时,战斗早已结束,不断有人将串好一列的俘口迁往到一处集中。

这个过程中自然有辱骂,但一些踢打的倒是不多。

这些牵送俘口的泰山突骑们看到张冲过来,各个欢呼敬礼,赞渠帅又一次带领他们走向了胜利。

至于那些原中山国兵们则垂头丧气,甚至都不敢抬头看一眼张冲。

不是张冲样貌有多恐怖,而是全身浴血的他即便什么话也不说,只立在马上就有一股慑人心神的气势。

这会越来越多的突骑们看到了张冲,他们纷纷走过来,围着张冲高呼:

“渠帅,万岁!”

“渠帅,万岁!”

……

声若雷霆,连绵不绝。

一旁的赵云也见识到了自己姐夫在军中到底是何等的权威。

在众人的簇拥中,张冲来到了一片帐幕区。

这里刚被平整过,四面又以帷布围着,不时有一些有品秩和身份的俘口军吏被压到了这里,显然是等张冲回来后点验。

上午的时间从来过得飞快,就在刚刚好像还是清晨,这会就已经日头高上了。

但四月的日头并不讨人厌,反让刚大胜后的泰山军突骑们暖洋洋的。

但相比于他们的暖意,被压入到大帐的汉军军吏们却手脚冰凉。

他们弄不懂这些泰山军将他们押出来的意思。

但他们真的不知道吗?

只是不敢去承认。

因为但凡是他们赢了,他们要吸纳中山国兵的俘口也必然会将这些军吏给押出来,然后统统处决。

这样才能方便掌控新附的降兵。

正因为他们懂,所以此刻才如坠冰窖。

不一会,在众吏士欢呼中,张冲掀帐走了进来。

在这里主持的马武看到渠帅来了后,忙上前行礼,之后就将渠帅迎到了军榻。

这军榻是刚刚从中山国相臧旻那里缴获来的,正用在此时。

张冲没脱衣甲,就大马金刀的坐在军榻上。

看着下面一众低头的汉军军吏,还有一个桀骜不屈的,正昂头怒视着他。

张冲都没有理会,从桉几上拿起一布就开始清理着衣甲上的血迹。

此时由邓大将亲自打造的镜面甲,这会已经满是血污,不及时清理的话,血液中的酸性物质会腐蚀甲胃,所以张冲歇下来后就第一时间清理甲胃了。

因为后背不方便清理,张冲喊边上的郭祖来帮忙弄。

这时候,守在外面的横撞将赵儋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羊肉走进来了。

这肉香味太浓了,将下面一众跪着的汉吏是馋得不行。

就是那个昂头怒目张冲的俘将也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那盆肉,嘴巴不自觉的抿了抿,然后又复为之前那不屈样。

赵儋端着肉呈给了张冲,还道:

“渠帅,弟兄们煮了一批羊,别说味道是真的好。

听说还是那臧旻专门从草原换来的,香的很。”

知道张冲要说什么,那赵儋还补充了一句:

“渠帅,弟兄们都有,这是给你的。”

跟着张冲久了,这些横撞将们都知道渠帅是弟兄们不吃,他不吃。

弟兄们吃什么,他吃什么。

果然,听到这话,张冲哈哈一笑,闻了一口肉香,先是撕下一块肉给赵儋,笑骂道:

“阿儋你这斤两还差些,这肉拿来你肯定是一口还没吃过,这肉给你。”

赵儋见被渠帅拆穿,讪讪一笑,也接过了羊肉。

然后张冲就又撕下一大块传给了郭祖。

郭祖不客气,馋肉的很,忙接过来顾不得烫就咬了起来。

但他那粗豪样子,直接引来一声冷笑。

却是刚刚那不屈汉吏,扭着头怒目骂道:

“我道泰山军都是些什么人物呢?

原来不是伙夫就是蠢猪,便是那闻名天下的冲天大将军,也不过尔尔。”

此人的话惹恼了郭祖,他肉也不吃了,回骂道:

“你这等败军之将也敢饶舌?

你不怕死吗?”

许是正等着这句话,那军吏扯着脖子,嘶喊道:

“死有什么怕的?

或重于泰山,或重于鸿毛。

我受汉室大恩,就是一死又能如何?

到时候留名青史也是佳话。”

郭祖听了这话,反倒不气了,这不怕死的,都是能让人敬重的。

就好像刚刚渠帅不就是说那臧义是个从容赴死的好汉子吗?

看来这人也是。

就在郭祖心里浮现几分敬重的时候,边上的张冲正不紧不慢的咀嚼着羊肉。

这羊肉的确不错,香、嫩、润。

下面的那个汉吏见做主的张冲这幅样子,心里也急了,正要再说几句。

这时候,边上的郭祖突然向张冲求情了:

“渠帅,我看此人不凡。

你看在场众人皆碌碌,唯有此人不屈昂扬,有股英雄气。

我看这人是我道中人。”

张冲听了这话,又嚼了一块肉,然后把桌上的布又扔给郭祖,示意他继续给他的甲胃保养。

这时候,郭祖哪还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忙接过布就低头老实的擦着镜面甲。

不过郭祖也有点不服,嘴里还嗫喏着:

“这就是好汉子嘛,有何说不得的。”

张冲压根就不理这夯货,腮帮子嚼着肉,就在大帐中扫视,然后他就点着一破烂甲衣的俘将。

此人冠发全失,蒙头垢面,一直低着头,身体还在微微颤抖,显然已经吓得丧了魂了。

张冲点着他,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你可愿意上来和我一起吃这羊肉?”

在场的人都惊呆,那些俘将纷纷看向了这人,完全不明白为何那贼头要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

此人不过一个外郡将,何德何能比他们先一步?

那个人也有点呆,但他不傻,忙磕了一头,对张冲恭敬道:

“罪将愿意。”

那边低头擦着甲胃的郭祖,听此人这般没有骨气的话,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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