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无尽的侮辱
温凉抓住廖涉的手,呜呜地说,“阿涉,你是逗我玩的,对不对?
告诉我,刚才你说的都是假的……你说过你很爱我的,就像是爱自己的心脏一样爱着我……为什么说分手就分手呢?”
阿涉,我很爱你的!
很爱,很爱。
“凉——别这样……”
嗒嗒嗒,从十几米外走过来一个一身名牌的女孩,披肩小卷发都染成了淡黄色,在脑袋后面卡了一个亮钻的小卡子,两枚钻石耳钉亮闪闪的。
一直走到了温凉他们那张桌子前,揶揄地笑着说,“哟,怎么还缠绵着呢?
不是说很快就可以解决的吗?
阿涉,我爸妈都在家等着咱们过去呢,这路上再堵堵车,开到西郊别墅都几点了啊。”
温凉赶忙擦擦模糊的眼,打量这个高傲的小姐。
礼娴。
二十岁,大三的学姐,学经济学的富家女。
礼娴说什么?
廖涉要一起去她父母家?
这是怎么回事?
礼娴一去,廖涉赶忙匆匆地把自己的手,从温凉手里抽走了。
“嗯,这就说完了。”
礼娴用屁 股碰了碰廖涉的身子,“说完了那还不走?”
很轻蔑地瞄着温凉。
小样的,一个贫民窟的女人,有个赌徒加酒鬼的不争气的爹,亲妈不知道什么时候改嫁了,除了长得有些姿色,还有什么好地方?
就这样穷得要饭的女人,竟然还好意思跟廖涉谈恋爱?
温凉很受不了礼娴那种有钱人自傲的眼神,她鼓着腮帮,气嘟嘟地看着廖涉说,“阿涉,你必须跟我说清楚,好好的,为什么说分手就分手?
都什么年代了,恋爱自由,婚姻自主,你如果真心爱我,难道不可以做通你妈妈的工作吗?”
“咯咯,好幼稚的白痴女!”礼娴抢过去话头,挨着廖涉坐下去,挑着眉毛瞅着温凉,“我说温凉,你也该知足了吧?
你可是霸占着我家廖涉占了足足一年多了,你就偷着乐去吧。
还有啊,我们家廖涉都跟你正式提出分手了,你怎么还跟黏黏胶似的,粘着不放?”
温凉绷着脸,看看目光低垂的廖涉,再去看气势逼人的礼娴,针锋相对地说,“礼娴,我知道你也喜欢阿涉,不过当初阿涉选择了我,没有选择你。
礼娴,我跟阿涉的事情,有你什么事?
你不觉得你坐在这里,有点多余吗?
你算哪根葱!”
礼娴气得皱眉,匆匆从包里掏出来一个信封,廖涉一看,吓得赶忙去摁,礼娴激动地叫着,“你别拦着我,廖涉!
我告诉你廖涉,今天我要是不把话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廖涉住了手,叹口气,把脸扭向了窗口。
啪!
礼娴把一摞照片摔在了桌子上,“温凉小贱人!
你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
这照片上穿着三陪女的衣服的人,是不是你温凉?
你在酒吧里卖身,你当廖涉是乌龟啊!
这是廖涉妈妈派了私家侦探调查来的,你真是有够下贱的,晚上在酒吧里做人人能上的婊 子,白天换张脸装出一副清纯的样子来哄骗我们家廖涉!
就你这种给点钱就能够睡了的公共汽车,有什么脸面和廖涉谈恋爱?
他当初就是被你蒙骗了,以为你是一个多么单纯可爱的女人!
狗屁!
你身上有没有艾滋病都是另外一回事呢,肮脏的下水道!”
温凉一张脸寒到极致,忍了好几忍,还是忍不住,站起来,伸手过去,给了礼娴一巴掌。
啪!
在幽静的咖啡厅里显得那么响亮。
“礼娴!
我警告你!
你如果再侮辱我,我就杀了你!
我不怕死,大不了死之前,先把你送到阴间!
不许你侮辱我!
我温凉从来就没有卖过身!
你他妈的才是肮脏的下水道呢!
我呸!”
从来没有挨过打的礼娴,刚才的凶悍全都吓没了,就那样捂着自己被打红的脸,呆在了那里。
蹬蹬蹬,温凉抓起包,走出去几步,又蹬蹬蹬返回来,尖尖的食指指着廖涉,“廖涉!
我在那里打工你明明早就知道,还用这个来说事,你太差劲了!
分手就分手,我们俩以后再也不认识!”
“对不起,凉……”廖涉皱着脸,为难地说。
还想说些什么,却都梗阻在了心里。
温凉有点歇斯底里地叫道,“对不起管个屁用啊!
老娘的眼瞎了,竟然会喜欢你这么个伪君子!”
吸吸鼻子,温凉那才硬气地转了身,挺着脖颈走了。
走着,走出咖啡厅,走在大街上,她的眼泪,才像是大雨倾盆一般,哗哗地流着。
流得眼前什么都看不清了,流得经过她身边的行人都吓得去看她那张恐怖的脸。
“呜呜……呜呜……妈的廖涉……我为什么要爱你……呜呜……我才不伤心……分就分……呜呜……”
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温凉就那样机械地往前走着,哭着,就像是个迷失方向的孩子。
阴天了,大片的乌云压了下来。
温凉买了两瓶一斤的北京二锅头,还买了一袋花生米,提着走到了海边。
海边木栈道上行人稀疏,大概是人们一看要变天了,都纷纷赶回了家里。
向海的远处看去,大团大团的阴云,压着海面,显得大海深幽而鬼蜮,天要掉下来的阴沉。
“阿涉,为什么要分手呢?
难道你不爱我了吗?
我很难过,我是爱你的阿涉,我不想分手……阿涉啊……是因为我家庭条件不好的原因吗?
是因为我在酒吧打工吗?
你明明知道,我不卖身的啊……你明明知道的……”
温凉坐在栈道的木头长衣上,弃了鞋子,盘腿靠在长椅上,对着嘴喝着二锅头,偶尔的吃颗花生豆。
海风越来越大了,几乎要把人卷走。
呼啦啦……温凉的头发和衣服,都随风吹得乱响。
一瓶一斤的高度二锅头,进了温凉的肚子。
她傻笑着,落着眼泪大笑着,迎着海风,平摊开两臂,站在长椅上,对着大海疯狂地大叫着。
“把我带走吧!
把我带到大海里,淹没我吧……谁愿意这样活着,比狗都不如!
妈的!
我恨老天爷,我恨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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