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导演，你能更偏心一点吗（二合一）

《沉默的羔羊》剧组。

拍完两大主角第二次狱中对话后，王维看到沈贞仪和欧阳柯均尚有余力，于是手一挥，演员换装，调整机位……准备接着拍“地下牢房”场景的最后一幕戏。

在剧情中，朱迪和汉尼拔第三次狱中角力之前，警方在闽中省发现了另一个受害者的尸体，朱迪参与了验尸，并发现了受害者喉咙中的蛹；同时，连环杀手“屠夫”再次绑架了一位顶级富豪的女儿。

——这也是朱迪“蜕变”过程中的一个转折点。

剧组很快做好拍摄准备，随着导演一声“开始”，拍摄开始——

朱迪强势站立，汉尼拔侧坐墙边，一立一坐，把双方气势上的反转，一下子就表现了出来。

与前面两次相比，朱迪的蜕变很明显，她甚至掌握了主动权：“如果你帮助我们抓住杀手屠夫，及时救出吴双女士（富豪）的女儿，她答应把你转送到海市海洲公园旁的医院去，那儿有你渴望看到的森林，当然伱仍要在严密的监视之下，不过你可以阅读书籍，更大的好处是……”

汉尼拔仔细听着，像是个等待自由的老人。

一个伦勃朗光突出了朱迪的表情，她眼里是自信满满。

镜头仍然给朱迪，但她面前的玻璃上突兀映出来了汉尼拔那张脸，就像突然出现了一个幽灵，在向她吐露杀手屠夫的秘密：

重拍就意味着浪费，而且，还不知道沈贞仪今天的表现是稳定的进步，还是灵光一闪……万一是后者呢？

“……”

朱迪停顿了一下，这是一段她更不想说的回忆。

“不如，我们重拍一下开头所有的戏份？

以她现在的状态，应该会有更好的效果……”

“你每年可以离开医院一周时间，去这儿……”说着朱迪打开一张小小的地图给汉尼拔看，那上面画着一个岛屿。

庄耕想了想，不得不承认他说的也有道理。

“嗯？”还是逃不过计划变动的老徐瞪大了眼。

“你在那儿住了多长时间？”

不过，沈贞仪在刚刚这一幕戏中的优异表现，还是让几人眼前一亮。

汉尼拔种下一颗引诱的种子，马上又把头转向了里面，继续问她的隐私：“你父亲被杀后，你成了孤儿，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汉尼拔信不信且看不出来，但他又有了新的花招：“如果我帮你，也会是我们的转机，我们互相交换资料吧。

但不是关于这宗案件的，是关于你自己的。

互相交换，怎么样？”

“是蝴蝶吗？”

“为什么拒绝他？”

负责剧组运行具体事务的副导演老徐眼皮一跳，几乎是下意识表示反对——

“倒不是浪费不浪费的问题，而是开头的女主尚未经历蜕变，掩盖在自信外表之下的，是童年的恐惧与自卑，汉尼拔也因此一眼看出她深藏于心的脆弱。”

“不知道，为什么？”

三人像是打哑谜似的齐齐点头。

不管怎么说，听起来比汉尼拔上次提出的要求好多了。

“是啊！”

按照原来的拍摄计划，接下来虽然要转场，但还是拍两位主角的“交锋”戏，也即第四次面对面角力，再接着是汉尼拔的越狱戏——都是在同一场景嘛。

第三次谈话到此为止，朱迪不愿多说自己的隐私，汉尼拔也没有多问，因为不想透露更多的消息。

“他当场死亡？”

这大概也是不少专业人士认为沈贞仪获得天马奖提名不难，想拿奖却不容易的一个重要原因。

“牧羊场。”

“父亲去世。”

“是的，是飞蛾。

一小时前在你的前病人头部也发现了。

为什么他把它们放进去，博士？”

王维倒是也想到了，只是嘛……

“问题是，这样一来，欧阳老师的状态不是被打断了吗？”老徐提醒道。

“但变性和暴力之间并没有关联，变性是很被动的！”

这种战栗感他很熟悉，也非常喜欢，这是看到好表演时的下意识反应。

王维自顾自说着新的安排：“我想把女主验尸这一片段的拍摄提前，恰好对应了小贞‘蜕变’的状态嘛。”

王维和两位副导演回看了一遍拍好的镜头。

“屠夫不是真正的变性者。

但他以为自己是，他想要改变，且非常渴望这一点。”

“她究竟是歪打正着，还是根本就是按照这个思路来演的？”

现在她必须做出一个抉择，是遵守规则、保护自己，还是自愿向一个老练而精于操纵的食人狂魔提供个人信息？

老庄刚想与老徐争论，却被王维拦了下来——

“看到了吗？”

经过前面的铺垫，所有人都已经知道汉尼拔有多么的危险。

反正开拍也没多久，而且王维拍戏的速度这么快，就算重拍一遍女主的镜头，也费不了多少事。

可是汉尼拔并没有看她，背向着她继续紧逼：“我想要的答案呢？”

“……海洲岛，在这一周的时间中，每天你可以在海滩上散步，也可以在海里畅泳一小时，当然也是要在严密监视之下。”

“肉眼可见的进步。”

要说《沉默的羔羊》拍摄至今，不仅仅是欧阳柯和沈贞仪，大部分演员的化学反应都还不错，不敢说每时每刻都在飙戏，但几乎所有戏份中，演员们的演技都在线。

她把手中的材料放入传送通道，霸气一推，双手并拢，又补充道：“这是最后的条件，没有商讨余地的。

她女儿一旦死了，你将一无所获！”

汉尼拔只是把资料拿起来看了一眼，就侧过了头，以一种自嘲式的口气说道：“海洲岛动物病症研究中心？

听起来很有吸引力啊！”

“为什么这么短？”

王维耸了耸肩，道：“这重要吗？

重要的是我们现在都能看到，她的演技实实在在进步了，所以拍摄计划还是得调整一下。”

“蛾子的特点是转变，幼虫变成蛹，再变成美丽的蝴蝶。

屠夫也想转变。”汉尼拔睿智道。

“不，他很坚强，熬了一个多月……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所以父亲就是我全部的世界，他的离去让我一无所有，那年我才10岁。”

“你很坦诚，我相信私底下结识你，会很有意思。”汉尼拔终于把头转了过来，面对朱迪。

说着，朱迪分别举起两份材料示意：“你可以拿去看看。

这是杀手屠夫的材料副本，这是吴双女士的建议书副本。”

“我逃走了。”

这就像沈贞仪演的前两个角色，一个是不谙世事的公主，一个是叛逆期的高中生，虽然她的表演略有“青涩”，却刚好符合了角色的人设。

朱迪抬起头，伸出手拨开了遮住脸庞的发丝，语气略低沉：“我去了中原省，和姨妈、姨父住在一起，他们开了一个牧场。”

怎么说呢，几乎在所有人眼中，沈贞仪的演技是罕见的一出道就比较成熟，在每一部电影里都是演技担当，气场十足。

嘴上这么说，但他的脸色平静，似乎兴趣不大。

王维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形容的天才表演：她一句话都没说，但每一个表情和神态，都是内心挣扎的注脚，在这场为了得到各自想要的东西而展开的较量中，她究竟愿意付出多少代价呢？

这种异样的紧绷感拉扯着你的注意力，吸引着你的心跳，让你屏住呼吸等待她的选择。

“她的喉咙中被放进了东西，现在尚未对外公布，我们还不清楚那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说完就扭过头去，背向朱迪，表示不同意就拒绝交流。

此刻任何一个注视沈贞仪的人，都不会注意到她的美貌，首先代入的是她的痛苦，是对于她状态的好奇，是——

因此一般的“表现好”，导演组基本上是免疫了。

“牧牛场？”

她有些虚弱地低下头，几缕发丝垂落遮住了半边脸庞，睫毛颤了颤，嘴巴抿得紧紧的。

然后就细思极恐了……

“因为国内只有两家可以做变性手术的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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