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要债(1/2)
公孙鞅。
句容。
潘毅。
这三个人之中在常人的判断之中,大概也只有公孙鞅会被边子白所倚重。
可结果是,边子白不仅举荐了公孙鞅,为其副手,能够彻底掌控内史府。
同时也谅解了句容和他多次作对,还救了一个敌人潘毅。
这也是为什么卫公会看向边子白的时候,内心深处会生出‘君子’这个评价的原因了。
心胸太宽阔了,简直就死宰相之器啊!
君子,举贤不避亲,更不会忌讳仇敌,知人善用不以个人喜好做事,从而表现出高尚的节操。
边子白要是知道卫国公卿大夫们如此评价他,可定会笑掉大牙。
用公孙鞅,因为这个人有能力,甚至边子白一直认为公孙鞅是他需要仰望的人,只不过这时期公孙鞅还在走背运,属于倒霉喝水也能塞牙的主。
至于句容?
太史的官职虽说不重要,但真要换一个人,不见得能做得好。
既然如此,还不如继续用句容算了。
反正句容上串下跳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见有人真将他的话当真。
只有潘毅?
痛打落水狗是一种态度,见人落水拉一把也是一种态度。
前者做人做事做绝,让人害怕,所谓孤家寡人的做派就是这样。
后者却看似温和的多,产生的敌意就更少,甚至连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都会心存善意。
别问这是他从哪里学来了,后世政府官员的手段要比他用的复杂的多。
公孙鞅站在大殿之中,叩首谢恩:“臣公孙鞅,感激涕零,定当竭力事君。”
句容就显得富有攻击性多了,就算是谢恩也是如此。
如同一只闯入陌生环境的狼獾,呲牙咧嘴的看着周围,见什么东西都想亮出白牙,咬上一口。
他并不想要边子白的人情,做人自信是优点,但不得不说,句容的自信有点过头了:“君上,那么后宫的记录……”
丁祇如同在大街上踩了臭狗屎一般的表情,皱眉道:“你要是愿意净身,内宫记录也可以叫给你来记录。”
句容张了张嘴,他年纪大了,儿子也有几个。
很多男人到了他这个年纪,身上的有些东西已经没什么用处了。
可有和没有真的不一样。
就像是后世保护犀牛的做法,把犀牛角给锯掉,那么偷猎者就不会对没有犀牛角的犀牛下手了。
可母犀牛们怎么看没有雄壮大角的公犀牛?
它的犀牛宝宝们,会不会觉得这个大家伙很奇怪?
甚至根本就不会产生,那个拥有雄壮大角的犀牛是它们的爸爸。
而是露出谨慎的态度,迷离的小眼珠子充满了对世界的不解,那个奇怪的家伙是谁?
句容瘪嘴道:“我还是算了。”他是有儿子,有孙子的人了。
真要成了宦官,恐怕他的家族的仆人出门都要抬不起头了。
句容最后还是没有勇气跨出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步,要是在平日里,边子白说不定会调侃几句。
至少太史公的经历告诉后人,想要做一个名垂千古的史官,有时候必须对自己狠一点。
立志于成为一个最优秀的太史,光不怕死,还远远不够。
至于潘毅?
他原本因为自己死定了。
不是说一定是以死亡为结局。
而是他注定会成为被放弃的那一个‘弃子’。
可没想到的是原本应该记恨他的边子白竟然伸出了援手,甚至可以说恩同再造。
男儿膝下有黄金,就算是一直将家族背负在身上的潘毅,也不得不跪了。
“大令之恩,潘毅此生不叛。”
之后才叩谢卫公,表示他接受了官职。
卫公很满意,虽说朝堂之上,并没有朝着他所希望的方向发展。
可他所期待的是对太子训萌生出的野心以致命一击。
但毕竟太子训是他的儿子,感情还是有点,唯独让他心头不快的是,太子训缺乏作为国君的足够担当。
性格太软弱,做事犹豫,失败之后患得患失。
别看卫公姬颓给人的印象也是如此,可姬颓的这些表现都是伪装,都是假象。
而他根子里也是铁血的,不然也不会参加政变,从一个平凡的公子,一跃从叔叔的手中夺走了卫公的宝座,成为国君。
当国君的人,杀伐果断是必须的能力。
宁可杀错了,也不能在被触及底线的时候犹豫。
可太子训却缺乏一个国君最基本的素养,而且朝着姬颓担心的方向越走越远。
退朝的时候,卫公走路的步伐有点沉重。
已经是风烛残年的卫公再一次考虑继承人的问题,这对他来说很残酷。
同样的,卫国的外部环境也同样严峻。
散朝之后,官员们三三两两的起身,边子白也加入其中,躬身送走了国相子思,两人只是相视一笑,就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而公孙鞅和潘毅如同门神一般站在他身后,已经宣告了他们成为边子白跟班的不争事实。
可惜,其他官员都在观望之中,并没有冒然接纳边子白。
这也是官场的常例,小心谨慎才能做官做长久,在卫国更是如此。
公输机、钟离昌反倒没有这方面的思量,“恭喜边学士出仕,今日小弟在云楼设宴,还请边学士一定不要推辞。”
“钟离先生客气了,哪里敢让先生破费?
不过今日恐怕不行,小弟还想去内史府看一看,得罪,得罪!”边子白婉拒了钟离昌的宴请,作为商人钟离昌对边子白的好奇更多的是在秘方之中。
大型风箱的使用,让无盐氏在帝丘的冶铁作坊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作坊内不仅可以将铁水融化,大量的空气进入炉膛之后,从狂沙中冶炼的铁更加的精纯。
甚至运气好的时候,有精铁出现。
钟离昌不相信边子白的秘方到此为止了,就算是这样,对钟离昌来说也是为家族立下了大功。
可要是工坊之内的冶铁更进一步呢?
这将是一笔泼天的财富。
眼下的钟离昌仅仅是试探,希望边子白将后续的秘笈流露出来。
可惜边子白根本就不为所动,反而借着大宗伯南丰路过的时候,离开了。
“大宗伯!”
站在边子白身后的潘毅没来由的一抖,他的前半生注定是不入流的小人物,拦住大宗伯这种事,恐怕这辈子都是不敢做的。
可边子白呢?
他正好拦在了大宗伯南卓的身前。
后者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的不悦,好在边子白还算附和下官参见上官的礼仪,故而没有发作。
“边内史可有话说?”
南卓沉吟道,随后看了一眼从太子宫离开自后直奔殿外等着他的儿子南卓。
边子白随后笑道:“在下惶恐,深感贿赂上官是德行有亏的错事,如今想要改弦易张,不知大宗伯是否能给在下一个机会?”
贿赂上官?
南丰掏着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还以为这几日夜夜笙歌,那个肾有点小亏……出现了幻听。
“这话因该说反了吧?”南丰提醒道,随后在边子白认错态度良好的情况下,决心说教一二,他让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知道,他南氏家主不是随便来个人就能撩拨的。
至少边子白来向他认错是一个不错的开始:“你还年轻,为国效力的日子还长着呢?
急君上之疾,苦百姓之苦,才是年轻人该做的事,蝇营狗苟之行,注定为君子不耻。”
“你说说看,还没有当官就已经索取钱财,这等恶例,岂能是士大夫表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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