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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唱对台戏(1/2)

第409章    唱对台戏

立男回来了?

孔立强疑是听错,惊讶地问:“卓立男?”脸上已抑制不住惊喜,眼睛不由得一亮,像是春风轻抚一道光。

浦成点点头,说:“他父亲患了肝病,恐怕时日不多了。

非但是卓立男回来了,他哥哥听闻后也回来了。”

孔立强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不自禁地“啊?”了一声。

一下子想到,原来他哥哥回家是为了看望生病的父亲。

浦成说:“卓老先生一直在南洋筹款,有了病痛也不吭声,唉……卓老先生这辈子经手的钱款不计其数,却不舍得花钱给自己看病……”

孔立强一时茫然,不知道如何应答,怔怔地看着浦成。

浦成察觉到了孔立强的异样,说:“你上次让小武带来口信,说他们被军统盯上了。

这事我们非常重视,好在他们也察觉到了。

所以,卓立男没有直接回家,她经人介绍,去洪恩医院做了护士。

卓老先生就在洪恩医院看病,既方便父女见面,也方便尽孝照顾。”

孔立强立即想到了肖医生。

那天晚上,他看见肖医生出现在了卓立男家,便问道:“应该是肖医生介绍卓立男去做护士的吧?”

“咦?

你这都知道?”

“难怪了!

我是看见肖医生去了卓立男家,所以就想到了。”

“以后切记,你不要随意出现在她家附近,以免被人看到了怀疑。”

“好的!

我记住了。

对了,你们对程侑的调查怎么样了?”

“你还记得程再道吗?”

“记得!

我们苏州的同志。”

“程侑是程再道的亲弟弟。

他们的母亲,在卓立男家做保姆,以前跟去了南洋,现在跟着卓老先生夫妇回来了,可她为了照顾老爷子,愣是没有回过自己的家。”

“原来是这样。

我能问吗?

程侑妈妈是我们的人吗?”

浦成点点头,说:“严格来说,卓老先生不是我们党员。

但程妈妈是我们的同志,所以她……她顾不上自己的小家。”

“我懂了!

我们的同志都没有自己。

我现在总算想通了,可能是程侑想念母亲才、才会偷偷去卓立男家。”孔立强一个激灵,思维跳跃到葛健的身上,“对了,葛健是不是我们的同志?”

浦成坚决地摇摇头,说:“在军统,只有你和骆争鸣同志是我们的人。”

孔立强一时怔住,想了想说:“这就太奇怪了,他为什么要杀庄昳秋?

庄昳秋是我们的人吗?”

“不是!

据我所知,只有原一峰同志常年潜伏在军统。

嗯,以前是有,但已经牺牲了。”

“照这么说,葛健杀庄昳秋的动机是什么呢?

他击毙灰衣杀手我能理解,但他对庄昳秋下狠手就有问题了。”

“难道,葛健是在灭口?”

“不留一个活口,葛健的动机必须查清!”

“对!

这事要查。

孔立强同志,我们分头查。

但是,查出内奸是你当前迫切需要完成的任务,你可要分清主次。”

“明白!”

他们就此握手道别,一前一后离开了番禺路7号。

孔立强先是去找了阿木林一次,阿木林仍旧找不见。

孔立强没辙,只得带着一许的无奈,回到了严青的家中。

他还没进门,就听到房中电话铃响,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一接,电话是严青打来的,要他立即去站里,说是黄桂仁来了。

原来,原一峰的死讯传到了南京,堂堂一个军统副站长被暗杀,自然是非同小可!

毛人凤必须发飙!

毛人凤本想亲自来上海,但与杨会存通了电话后,安排黄桂仁来沪善后。

特赦日本战犯,因黄桂仁而起,就得由黄桂仁而至。

毛人凤深知,在这样的敏感时期,稍有不慎,一旦泄露出去,对上无法交代,对民愤无法收场,这浑水,只能让黄桂仁去趟。

黄桂仁一到上海,立即与杨会存密谈了两个小时。

杨会存告诉黄桂仁,经手夏静琴一案的当事人,已经全部被灭口。

黄桂仁听完杨会存的讲述,只是冷冷地问了一句:“葛健知道多少?”

杨会存回答:“他没有看到口供,最多知道一些皮毛。”

黄桂仁沉吟了一番,说:“他也留不得。”

杨会存暗暗吃惊,留不得葛健,那么自己也是了解内情的当事人,难道黄桂仁也不愿放过自己吗?

他的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说:“要赶尽杀绝,不太实际,我们只能把泄密的可能降到最低。”

“嗯?”黄桂仁的眼睛,露出一道凶光。

杨会存说:“时间过去了几天,假如葛健靠不住,他有很多办法透露出去。”他要保住葛健,保葛健就是保自己。

“假如葛健死得不明不白,反而会引起更多的怀疑。”

黄桂仁想了想说:“孔立强知道多少?”

杨会存说:“原一峰约孔立强见面,他们有什么勾当,我还没查清。

他们在浦江饭店见过一面,原一峰跟孔立强说了什么,我怎么知道?”

黄桂仁沉吟了半晌,说:“对付孔立强,你既然有了安排,那就抓紧把他给办了。

葛健,他就交给我吧。”

保不住葛健,等同于保不住自己。

杨会存忽然感到,自己一个少将站长,在黄桂仁他们的眼里,不过是只蝼蚁,这些人为了自保,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他的背脊在隐隐发凉,忽然间好生后悔,当初如果把夏静琴的口供留下备份,手里也就有了与黄桂仁谈条件的筹码。

可是,现在自己一无所有。

杨会存突然想到了一首诗“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自己心底无私,坦荡一心为党国,到头来却是这样的结果!

他暗自长叹一气。

杨会存岂肯甘心把自己的性命给黄桂仁捏在手里?

便说:“严青与孔立强亲如兄弟。

孔立强留下来,绝非他一个人有此魄心。”

“你是意思是?”

“一定是严青从中唆使,他们有不可示人的目的。”

“你是想说,严青与孔立强阳奉阴违?

沆瀣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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